两周以前，新加坡天气开始“迎来”一波灰蒙蒙的日子，从印度尼西亚飘来的烟霾，笼罩着狮城上空，看似朦胧，但每吸一口气，都充满着焦焦的烟味。 来自印尼苏门答腊烧芭活动所产生的烟霾，造成今年的霾害强度是新加坡历来最严重的一次，三小时空气污染指数（PSI）曾一度达到401点，打破了1997年创下的226点纪录。这次的烟霾何时完全散去仍是未知数。除了对国人的健康造成威胁，也对经济产生了影响。首当其冲的是旅游业，还有餐饮业和零售业等。 新加坡人对于这次烟灾的严重性相当关注，不少人也将矛头指向印尼；也有人表示，目前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携手解决问题才是上策。《新汇点》访问了一些移居新加坡的印尼人与马来西亚人，看他们如何看待这次的霾害。
 
黄安年：来新后才发现有烟霾
　　来自印尼苏拉威西南部的黄安年（Herman Widjaja）（38岁，资讯科技业销售经理），家乡其实从来没有被烟霾影响。那是在苏门答腊的东部，距离相当远，烟霾要往东吹，要再过了加里曼丹，才有可能到苏拉威西。他表示，自己来到新加坡之前，其实不知道这边会受苏门答腊烧芭的烟霾影响，以前从没注意到媒体报道这些新闻。他表示，不是很多人知道这问题，印尼是个很庞大的国家，烟霾问题只是其中一个问题而已，只是今年因为比较严重，所以可能吸引了更多人去关注。不过，还在当地的亲友最近比较了解这些状况，大家也会问一问，关注他的近况，可能是因为网络、面簿的通行，使消息流通得更快更广了。他自己也是来到新加坡之后，才发现这个年度烟霾和背后的来龙去脉，否则几乎毫无所知。他来新加坡已长达八九年，如今是新加坡公民。 另一名受访者Freddy Suwanto（25岁，本地永久居民）来自印尼首都雅加达，那也是从来没受过烟霾影响的地区。他表示，由于自己目前居住的环境受到很大影响，还在家乡的家人和朋友才会比较理解，知道新加坡经历的烟霾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否则，其实即使当地媒体有报道这类新闻，大家也不会特别去关注，不会理解事态的严重性。
 
Freddy：对自己国家的自豪感稍微受损
　　上周，由于风向转变，虽然苏门答腊的火点没有减少，新加坡的空气却稍微好转，短暂脱离困扰大家一周的烟霾，三小时空气污染指数掉到100点以下，迎来已是久违的蓝天白云。针对烟霾问题，新加坡政府对印尼政府提出交涉，在本岛也相继推出了一系列措施，以减轻霾害的威胁，确保人民的健康。网上的各种言论，显示了国人对烟霾事件的关注，有人指责印尼政府为何不采取更严厉行动针对涉及烧芭的公司，或制止这样的行为；有人甚至为了“避烟”，而去旅游，暂时逃离新加坡。另一方面，一名印尼部长指责新加坡对烟霾的反应像个小孩，吵个不停。他表示，烟霾是大自然造成的，而不是印尼要的。如果在对抗林火方面，新加坡给予印尼的财政援助不是很大，那么印尼宁可不要。 这番话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更引发了一些网民对印尼的不满。 黄安年表示，相信这不是一般印尼人对新加坡的看法，只是或许觉得，受影响的印尼区域的状况一点都不比新加坡强，大家也应该互相体谅而不是忙于怪罪彼此。虽然后来印尼总统有对烟霾问题表示歉意，但在日常生活中，或许由于新加坡人还是会觉得这是印尼的错，而对来自印尼的同事或朋友开一些关于烟霾的玩笑。Freddy就表示，在新加坡身边的朋友与同事，会因为他来自印尼，而开一些玩笑，比如说这些烟霾都是他们印尼人的错，当中就包括他在内。他说：“其实我也知道我不能真正怪罪他们，因为毕竟这多少是我们的错。这也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取笑，不过有时他们说得太多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有一些烦躁。” 或许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一直在跟我埋怨并不断怪罪我们，也有部分原因是觉得对自己国家的自豪感稍微受损了。”黄安年则表示，自己倒不觉得受到同事的嘲笑。他说：“大家很少谈起这个话题，可能是因为他们不觉得我是印尼人了。”他说，新加坡人受影响，当然心中会有不满，但不应该完全怪罪印尼人，因为其实很多农民是没有太多选择的。
 
马国留学生：不会怪罪印尼百姓
　　其实烟霾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了，尤其在每年6月开始的旱季，苏门答腊的农民、园主与企业，通过焚烧草木来清理土地，不但节省时间、成本与人力，还能获得天然肥料，这已是当地年复一年的社会形态。这个做法除了影响到新加坡，与苏门答腊只隔了马六甲海峡的马来西亚，更是会年年会“迎来”烟霾。上周的风向改变，让烟霾暂时离开新加坡，这股风却把烟霾吹到马来西亚，其中最严重的柔佛州麻坡，空气污染指数（API）一度高达767点，麻坡及礼让两县进入紧急区，民众停止上课上班。除了柔佛，烟霾也继续北上与东飘，东马与北马也难以幸免于烟霾的影响，只不过严重程度不比新加坡与南马。即使远在北马的槟城，看似距离苏门答腊较远，依然每年不同程度地受到烟霾的干扰。在本地念书的大学研究生王嘉雯，在烟霾笼罩的这段日子，刚好回到槟城，也见证了不同程度的烟霾笼罩。她表示，槟城受影响程度没有这么高，在上周的风向转变之前，大致上都相当不错，但之后就有连续几天烟霾笼罩，但相对南马来说还是好多了。她指出，槟城其实每年都会受到烟霾的影响，但严重程度不一，今年也是比较严重的一次。 王嘉雯说：“以我的本性来说，我倒不会说会怪罪印尼人。不过，同时我想知道，印尼是否可以选择更好的方式来清理这些森林，而不只是简单地去烧芭？”她表示，根据她从印尼朋友得到的资讯，当地农民向来的传统是，要通过烧芭来得到那片空地。由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烧芭活动产生的烟霾，给新加坡带来了历来最严重的霾害，除了对国人的健康构成威胁，也对经济产生了负面影响。
 
 新加坡人对于这次烟霾的危害相当关注，议论纷纷。 在本地的印尼新移民怎么看待这场烟霾？他们在职场和社区感觉到压力吗？ 《新汇点》访问了一些移居新加坡的印尼人，了解他们的感受和想法。
 
问题的根源在于金钱利益?
商业的本质，以利益至上，更导致印尼人一旦生意扩张，就得烧更多森林，问题年复一年，不但没解决还变得更严重。因此，问题的最大根源，是在于金钱与背后的利益。Freddy认为，问题的根源就是因为大家都想要找一个最简单和便宜的方法，所以当中的利益相关者才会让烧芭活动发生与持续，导致一个恶性循环。他表示，这是一只巴掌打不响的，拍手的甚至还可能超过两个手掌，包括农民，背后企业，政府等。若要逃离这个恶性循环，就需要涉及的各方想方设法合作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眼前的利益。黄安年则指出，首要的问题起源，出在当地农民其实没有其他选择，如果需要开发土地，就要通过烧芭。他说：“他们并没受过很多教育，也不知道有其他选择，也可能没有想过这行为对其他人的影响。“这个责任应更多落在政府身上，他们必须想办法，让农民减少这样的做法。政府可能要给他们提供别的选择，让他们拥有这些土地，否则的话他们肯定会选择这个最快、最容易的方法，也不会意识到对或错，或对别人的影响。”
 
今年烟霾为何特别严重?
　　另一方面，黄安年指出，其实这个烟霾问题也是每年都会发生的事情。今年特别严重，是否有额外的因素使问题加剧？这也是一个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是否因农民焚烧的土地比往年多？为什么会有更多火点？是否因天气比较干燥，或是风比较大等环境问题而导致烟霾更严重？全球暖化，使天气变得更干燥也有可能扮演了一定角色？毕竟凭心而论，这些农民也不想要在自己的家门前点燃一把大火然后住在无止境的烟霾当中。
 
(责任编辑：诸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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